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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雙死之局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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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雙死之局6

善安在她身邊亦步亦趨的跟著,他要親眼見證師妹斬殺這妖物!

森寒陰冷的視線從鐵籠的縫隙中穿過,落在並肩而立的兩人身上。

光是看著她和別的男子站在一起,他都受不了!

名為嫉妒的怒火自心中升起,燒的血液沸騰,雙目赤紅。

黑氣自他身上溢出,原本脫臼變形的關節,發出哢嗒哢嗒的響聲。

幾秒之後,便覆了位。

慘白修長的手指握住了鐵制的欄桿,籠身上的禁制瞬間發動。

整個籠身開始發熱,變得通紅一片。

宛如烙鐵一般,將握住它的皮肉燒得冒起陣陣白煙。

清語見他的手被燙傷了都還不放,立馬上前用劍身打落了他的手。

善安狐疑的望向她。

清語立即調整了面上的神色,露出憎惡的目光。

“我奉勸你,不要再掙紮了,讓我一劍殺了你!你便能就此解脫!”

血紅的眼中漸漸起了霧氣,恨意與怨毒達到了頂峰!

他看著她微微偏了偏頭,咧開嘴笑得邪肆,露出森森白牙。

“想殺我?我說過我不會還手。”

“只是不知阿語背上的傷還疼不疼?”

清語回憶起被挖心的痛苦,神色微變。

她看著他滿眼的恨意,心中酸澀不已。

既如此,那便多恨她一些,反正最終這一切都會煙消雲散。

清語緩緩轉動著手腕,宛如冰晶一般的劍身閃過一道鋒利的寒芒。

周邊的大臣們伸長脖子等著看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情。

善安也微瞇了眼,看著她的動作。

狐宴披散著墨發,眼中是妖異的紅,笑得越發癲狂。

他是天生的九尾,肉身即便死去,妖魂也不會輕易消散。

寧清語,你若以為殺了我便能擺脫我,那你便錯了!

清語忍著喉中湧上的腥甜,眸中冷光閃過,毫不猶疑的將手中劍刺入了他心臟微偏處。

這略微的分寸只有她自已知曉,旁人看上去就像正正刺中了心臟一般。

狐宴的胸口處被一道涼意穿過,口中流出大股的鮮血,染紅了森白的尖牙,鮮血順著齒尖滴落,仿佛吃人的野獸一般。

他並未低頭看自已的傷口,而是死死盯著執劍的人,聲音裏滿是啃髓嗜血的恨意。

“我便是化作厲鬼也絕不會放過你!”

“若他日歸來,定百倍奉還!”

寒氣逐漸凍結他的四肢百骸,在極度的不甘與怨恨中合上了眼。

他的頭軟軟的搭了下去,散在臉龐的墨發遮住了絕艷的面龐,胸膛起伏的弧度停止,看上去就像是死了一般。

圍觀的大臣們親眼見證了令他們滿意的結果,齊刷刷的跪了一地。

“女君英明!”

善安見這妖物終於死了,心中充滿了扭曲的暢快之感。

這下再無人將師妹從他身邊奪走,只有他一人能永遠陪在師妹身邊。

清語眼眶微濕的看著籠中失去呼吸的人,再也撐不住,跪倒在地,勉強的用劍支撐著地面。

口中的腥甜噴湧而出,濺了滿地深紅。

善安大驚:“師妹!”

清語微微扭頭看向他,用只有兩人聽到的聲音細弱的說著:“師兄,將你的兵都撤了,別讓他人起疑。”

善安看著她蒼白的面色,只當她是一時悲痛。

那狐妖既已誅殺,他自然便沒有理由再把持著皇宮,往後師妹仍是高高在上的女君。

他依舊是她最忠心的臣子。

等到人群全都散去以後。

鎖妖籠前只剩下她和國師兩人。

清語擦去了嘴角的血跡,眼裏浮起幾絲落寞。

“師父,可以開始了。”

將他對她的記憶,全部抹去。

國師看著裏面毫無氣息的人,眸光幽如深潭又暗藏野心。

“放心,他一定會將你忘得幹幹凈凈。”

魂飛魄散,自是什麽都不記得了。

他對著鐵籠輕輕一點,纏在籠身上的鐵鏈驟然松開,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整個鎖妖籠從頂上散開,將裏面的人完全暴露了出來。

血氣不斷的從國師手中鉆出,匯聚成了一只巨大的血手覆在了那低垂的頭上。

血手下延伸出無數的絲線鉆入了他的頭顱裏。

清語屏住呼吸,凝眉看著這一幕。

原本毫無知覺的人,渾身突然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他的眼睛仍舊緊緊閉著,眼睫顫得厲害,隨著血線的深入,面上的神情越來越痛苦。

仿佛正在遭受巨大的折磨一般,狐宴猛的睜開眼,仰頭發出響徹雲霄的嘶吼聲。

這叫聲太過慘烈,聽的清語心中一緊。

她慌亂的看向身旁的人。

“師父,他怎麽會這麽疼?”

國師並未理會她,專註的操縱著手中的血氣。

九尾狐的妖魂極難泯滅,就連他也不得不調動全部的力量。

狐宴掙紮得十分厲害,那些深入他腦中的血線眼看便要斷裂。

國師見使出全力仍舊不能控制住他,眸光頓時一暗。

當即一手朝著地底拍去,開始吸取整個大陣的力量。

隨著源源不斷的力量湧入他的手中,地面開始不斷抖動起來。

清語勉強穩住左搖右晃的身形,震驚的朝著上方看去,這是……

皇宮的伏妖大陣竟然破了!

師父到底想做什麽?

狐宴緊緊抓著自已的頭,極力的抵抗著腦中不斷侵入的血線,劇痛之下他看了眼前方模糊的身影。

那人就這樣冷漠的站在他面前,看著他魂飛魄散!

她竟想泯滅他的妖魂!斷絕他所有的生機!

往日的溫存仍歷歷在目,現下卻成了最是殺人誅心的利器。

狐宴單眼流下血淚,眼中是瘋狂的恨意。

清語見狐宴如此的痛苦不堪,也感到了不對勁。

只是抹去記憶的話,他斷不會如此痛苦!

寬大的白袍鼓動,國師手上的青筋暴起到一種恐怖的程度,蜿蜒粗壯得如同蠕蟲。

隨著整個大陣的力量不斷的渡入到血線之中,狐宴徹底的暈死了過去。

清語情急之下握緊手中的劍,朝著那只操控血線的手臂砍去。

面具下的眼睛鎖定了她的動作,國師抽出一只手將她整個人擊飛了出去。

清語重重砸落在地,胳膊疼的得宛如骨折一般,鮮血再次從口中噴湧而出。

國師眼中露出即將得逞的興奮。

“等吾泯滅了他的妖魂,下一個便是你!”

魂飛魄散?

清語強撐起身子不斷朝著血手下的人爬去,驚慌失措到放聲痛哭。

“不要!”

“師父,我求求你放過他!”

“啊啊啊!”

一直躲在角落的暗衛見國師竟然對女君動手,驚訝之下連忙飛身而出。

他自知不是國師的對手,準備先帶著女君逃離此地。

暗衛的手還未接觸到女君的身體,整個人便被吸了過去。

國師單手將人掐在手中,毫不猶豫的扭斷了他的脖子。

在挖了他的心之後,如同扔掉一塊爛肉一般,扔掉了手中的屍體。

他的力量損耗太過,成年男子的心臟雖不如幼童的靈氣充足,但也能勉強應付一二。

待泯滅了眼前的妖魂之後,他再去好好的補一補。

暗衛的屍身落在了清語的身旁,死不瞑目的雙眼對著她的方向大睜著。

清語幾乎不敢相信的看著國師手中的人心,眼中恨意洶湧。

竟然是你!

她怎麽也想不到陷害狐宴的人,會是星蘭國的國師!

那個她和師兄從小就拜為師父的人!

國師不欲再理會她。

這只九尾狐的妖魂十分難纏,哪怕已經失去意識,都還在垂死掙紮。

正當他準備將從大陣吸取的力量全部渡入血線中時,一聲聲狼嘯從遠及近的傳來。

引起陣陣騷動,滿宮驚呼不已。

“狼妖!是狼妖!”

“狼妖進來了!”

野獸的奔跑聲很快便到了下方。

一道巨大的白狼身影從臺階處跳了上來。

在看到前方昏迷的人時,兇狠的露出了獠牙,對著身穿白袍的人憤怒的嘶吼著。

他的身後陸續跟上來了一群群的灰狼。

它們呈包圍之勢不斷地朝著兩人逼近。

清語詫異的看向那只體型巨大的白狼。

是滄牙!

他來了,或許狐宴就有救了!

滄牙聽聞少主從結界中逃出,去了人族,心中擔憂便前來尋找少主。

初到王城時,意外救下了正在被人追殺的芙因。

芙因告訴他,皇宮被人把持了,想必少主也出事了。

滄牙來時便聽聞了有妖挖人心的流言,而且那只妖已經被抓住了。

他心中隱隱感到不妙,奈何皇宮有陣法護著,他始終進不去,便一直在外盯守著,終於讓他等到了機會!

皇宮的結界居然破了!

他聽到了少主痛苦的嘶吼聲,瞬間便帶領著狼群沖了進來。

沿著血腥氣一路追尋而來。

滄牙幾乎不敢相信眼前那個毫無氣息的人是少主!

他的頭低垂著,原本用來束發的紅色絲帶早已不見,頭發淩亂的散著,身上血跡斑斑。

早已無當初翩然俊逸的模樣。

他註意到了少主頭上的那只血手和深入他腦中的血線。

這是……能泯滅魂魄的煞氣!

這些該死的人族,竟敢將少主折磨成這般模樣,還想泯滅他的妖魂!

滄牙眸中露出兇光,恨不得立刻上去將那人撕碎。

國師停下了操控血線的手,關鍵時刻被人打斷,整個人顯得十分陰沈。

略一擡手便將朝他沖來的白狼死死的壓制在地上。

周圍的灰狼見狀,全部沖了上去,對著白袍撕咬著。

國師猛得爆出身上的煞氣,將所有掛在他身上撕咬的灰狼全都擊飛了出去。

清語見狀,知曉他們不是國師的對手。

再這樣下去,恐怕他們全都會死在這裏。

皙白的手指上早已糊滿了鮮血,她朝著落在她不遠處的碎心伸出手,極力的去夠著。

她相信人有靈,器也有靈。

早在狐宴初次將劍送給她時,她便感覺到這把劍的不同之處。

它絕非凡品。

雖然她現在的身體裏沒有一絲靈力,但她與它之間的感應還在。

若是能以心催動它,也許能為滄牙他們爭得一息的時機。

她的聲音顫著懇求道:“請幫幫我!”

碎心靜靜的躺在地上,並沒有回答她。

國師不斷地擊殺著朝他撲來的灰狼,鮮血濺到了他白色的衣袍上,隨著衣物的暈染,宛如朵朵正在綻放的紅梅。

滄牙見同伴接連倒下,當即不顧性命,燃燒妖丹爆發出比以往強數倍的妖力,勉強從他手下脫出。

扭頭死死的咬住了他的手臂,猛的一甩頭將之活活撕了下來。

國師身形微晃了兩下,煞氣從肩側不平整的傷口處溢出。

宛如黑色的羽翼一般。

面具下的臉龐逐漸扭曲起來,渾身的殺氣凜冽。

清語見他朝著滄牙走去,心中大駭。

她極力的感應著身旁的碎心。

“幫我!幫幫我!”

國師閃現至白狼面前,煞氣將它緊緊的纏住,眼看便要吸幹它渾身的精血。

一道沖天而起的劍氣從身後襲來。

國師胸口被劍氣貫穿,緩慢的轉身看向身後的人。

面具下的目光閃著幽芒,原本空靈的聲音此刻格外的陰森。

“你可真是讓吾驚喜。”

清語手中並沒有握劍,劍氣是自她身上發出的。

清冷的眉眼散發出淩厲的劍意,她的額心出現了一抹銀色的圖案,看上去與碎心一般無二。

纏在滄牙身上的煞氣驟然回到了國師身上。

他穩穩的落了地,略帶疑惑的看著對峙的兩人。

他沒心思去細想這是怎麽一回事,他只想帶少主安全的離開。

他放輕腳步,不動聲色朝著昏迷的人移動。

清語的視線略過國師,看到了滄牙的動作。

她得為他們爭取逃跑的時間!

整個人化作一柄鋒利的寶劍,帶著極強的劍勢,腳尖輕點,躍至半空中朝著國師一劍劈了過去。

國師唇角微勾,先前是他大意,才讓她有機可乘。

即便她已人劍合一,對他來說,仍是宛如螻蟻般的存在!

滄牙趁著兩人纏鬥不休的時候,咬著少主背後的衣物,瞬間便想跑路。

國師敏銳的察覺到了身後的動靜,轉身便要追上前去。

清語目光一冷,絕不能讓他追上他們,必須得纏住他。

她果決的割破了自已的手腕,用他曾經教她的方法,以血畫符,還擊給他!

國師整個人被血符絆住了腳步,面具下的眼神變得玩味探究起來。

“真有意思,不愧是吾選中的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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